2018年7月2日星期一

《种族政治的供与需》

巫统党主席候选人之一的东姑拉沙里说,如果他中选,他将会带领巫统上下,为过去的种种错误,向人民道歉。他还提到国阵在我国依然是合时宜的,并会尝试召唤已经退出国阵的成员党回归。

人称姑里的东姑拉沙里是巫统元老,加入巫统56年,随着国阵在509大选倒台、成员党13变4、再加上巫统面对众叛亲离,可说是见证国阵(巫统)的兴衰起落。

姑里在谈话中没有具体说明所谓的种种错误有哪些,而国阵又要以什么姿态召唤昔日盟党,然而从他与巫统新任主席阿末扎希倾向于延续巫统老路,以及原本被视为开明派的另一巫统党主席候选人凯里质疑中文文告的必要,可以预见只要还有单元种族政党存在一天,我国就无法完全超越种族政治。

单元种族政党依然有市场,其中一些和第14届大选有关的数据不能不关注,那就是独立民调机构默迪卡中心在选后发布的调查报告显示,变天并不完全因为选民民主意识已经成熟到超越种族政治了。希盟赢得政权的得票主要来自华印裔(95%华人票,75%印度人票),而马来人票三分天下,国阵得票最多(35-40%),其次是伊斯兰党(30-33%),最少的是希盟,仅有25-30%。

以“服务某族群”为号召的种族性政党能持续找到生存价值,除了是因为我国先天性的种族人口结构和比例不同之外,还基于国家政策的走向,以及各种权力和资源的分享,在过去60年都是按“量”(哪个族群占大多数,那个族群就获得最多)来制定,而不是按“质”(谁的能力越高,谁的收获就越多)来分配,使得就算国家新政权已经诞生,种族政治并没有因此而被埋葬。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509大选后,纵使新政府上台了,从华人财长争议到华文文告风波,再到华人有钱论、“10+6”华小变数,凡牵扯到种族的课题还是可以找到发酵空间。新政府一方面极欲打破旧传统思维,另一方面却又害怕得失最大票仓马来票,因此只能小心翼翼,时而踏前两步后退一步,时而踌躇不前,不能大刀阔斧进行改革。

至于目前国内最大的三个单元种族政党,巫统、马华、国大党,在失去政治权力和面对国阵盟友一一出走后,有者意图变得更加开放多元,有者仍坚持必须维护自身族群权益,希望靠“民族英雄”争出位,至今仍没有迹象会彻底转型,可以拿什么来召唤回昔日盟党呢?

事实上,国阵走到现在已经是名存实亡,若真的有决心改革,使用了60年的老招牌就必须换上新色彩。11年前,时任民政党青年团团长马袖强在代表大会上曾经大胆倡议,解散所有国阵成员党,并合并为一个多元种族政党的“国阵党”(Parti BarisanNasional),开放门户让各种族参与。如今,这项建议看来不仅合时宜,更是在野阵线值得思考的方向。

种族政治当然无法在一朝一夕间消除,多元种族政治更是必须成为大势所趋。在供需关系中,作为选民的如果能够给予在野的多元种族政党更大的支持,种族性政党就无法找到上位的机会。而倘若在野阵线能够告别种族主义,迈向开明多元,则朝野竞争的战场将能从种族课题转移,当我国走向更健康的民主政治发展,一个新的马来西亚才算真正完成了目标。

(刊登于:02/07/2018 《星洲日报》/言路)
http://www.sinchew.com.my/node/1770146/%E8%83%A1%E6%85%A7%E5%90%9B%C2%B7%E7%A7%8D%E6%97%8F%E6%94%BF%E6%B2%BB%E7%9A%84%E4%BE%9B%E4%B8%8E%E9%9C%80

2018年6月26日星期二

《民政可成第三选择》(原标题:《第三选择》)

第14届全国大选结束,马来西亚实现首次政权轮替,我国政局迎来变天后的大洗牌。下野的国阵树倒猢狲散,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面,昔日盟党一一出走,被喻为“国阵良心”的民政党也宣布退出国阵,成为独立在野党。

有人嘲讽民政是因为国阵倒台,无利可图而退出;也有人说民政已经错过了脱离国阵的最好时机,如今已经走到历史终点,但是不管怎样,这项决定迟到总好过没到,值得予以肯定,至少“良心”作出了勇敢决定,要更有尊严地活下去。

自创党以来,民政党就一直标榜其多元种族政治理念。当年,民政党加入国阵,希望在体制内推动一个中庸多元、公平公正、进步繁荣的马来西亚。然而,在几乎每个成员党各代表某一种族的国阵里,民政却常予人与盟党格格不入的感觉,再加上随后巫统一党坐大、各种丑闻的浮现,民政党政治势力只见日益萎缩,后期不仅输掉了堡垒州槟州,如今更是遭遇创党以来最大的挫败,全军覆没。

回顾民政党过去10年在槟州担任在野党的表现,党内的槟州年轻领袖主打“监督与制衡”,一再揭发州政府弊端,确实予人来势汹汹,越战越勇之势。然而年轻人表现再亮眼,形象再清新,却始终因为“国阵”这个品牌,而与“贪腐”划上等边。在选举策略上,就算候选人再怎么避重就轻,也始终无法与国阵完全切割。

如今,民政脱离了国阵,也就不用再背负着一个(可能一段长时间)无法加分的招牌,有望加快从挫败中复原。虽然眼前民政党要重新赢回人民的信心和支持,恐怕需要一段时间,然而离开国阵的果断决定,却将有助于该党更好地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品牌形象,至少候选人无须再因为一句“你很好,可是你入错党”就马上被KO掉。

作为独立政党,民政党日后不管是在斗争路线、主打议题、选战部署和策略还是资源投放等各方面,都将拥有更多的弹性和绝对的自主权,不用再束手束脚。其中,其在过去攒下的“良心政党”美誉、执政槟州39年的廉洁形象,以及对不少跨族群议题的关注和声援,都是无法轻易抹去的政治资产。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第三势力的角色。随着选民民主意识的提高以及政治生态的不断改变,小党和独立政党在日益壮大的执政联盟希望联盟和势力积弱下滑的在野阵线国阵,这两个选择以外,将扮演更大的角色,虽不足以抗衡两大阵线,但至少能提供人民第三选择,起着监督与制衡的作用,难不保会在选举中实现小刀锯大树。

如果说脱离国阵是改革的第一步,来临的党中央改选便是改革的第二步。 50年前民政党成立,如果509没有变天,国阵继续执政,民政或许此时正举行着一系列的50周年党庆活动,马照跑,舞照跳。但是人生没有如果,失败是更珍贵的人生教训。既然选择了脱离国阵,也就是说民政党决定回到初衷,就算预见前面的道路坎坷不平也会披荆斩棘走下去。所谓危机既是转机,只要愿意改变,永远不会太迟,如果新领导班底懂得抓住改变的契机,民政党未来也就可以走得更快、更远。

(刊登于:27/06/2018 《星洲日报》/言路)
http://www.sinchew.com.my/node/1768706/%E8%83%A1%E6%85%A7%E5%90%9B%E2%80%A7%E6%B0%91%E6%94%BF%E5%8F%AF%E6%88%90%E7%AC%AC%E4%B8%89%E9%80%89%E6%8B%A9

2010年12月11日星期六

民主转型的两难抉择

日前出席了民进党创始人之一兼前党主席施明德在吉隆坡的一场演讲,听这位历经过25年牢狱生活,担任过美丽岛事件和反贪倒扁运动总指挥的传奇人物,谈《从台湾民主看两岸关系发展》。

作为台湾民主运动的推手之一,回顾和检讨台湾民主化的过程,施明德认为,虽然台湾完成了解除戒严令、开放党禁和报禁、建立民主选举制度、完成政党轮替等民主改革,但是司法不公是台湾目前仍未达的目标。

施明德认为,蓝绿恶斗使台湾民主化陷入了空前的危机当中。台湾选举已经变成“没有政见的选举”,“靠天吃饭”,“一颗子弹就改变选情”,“两个烂苹果选一个”。除了国民党和民进党,人民没有第3个选择。台湾人接下来的梦是什么?中壮派必须站出来说话,告诉蓝绿,他们要走一条怎样的路,台湾21世纪的梦是什么。台湾民主化需要一个新的奋斗。

我因此想起了我的国家--马来西亚。2008年308全国大选的一场政治海啸,让5个州属的执政权同时落入了在野党民联的手中。此后,我国进入了多元化政治的时代。

下一届全国大选,可以预见将是一场竞争激烈的选举。选民面对的,一个是已经执政马来西亚超过50年的国阵,一个是只拥有在4个州属执政(国阵在2009年重夺霹雳州政权,民联在霹雳州只有一年执政经验),没有执政中央经验的民联,还有日后可能以政党联盟形式出现的第三股势力。

如果从二战后的某一时间段算起,台湾独立已经有六十年,期间经过了2次政党轮替,2000年完成第一次政党轮替,2008年实现了第二轮政党轮替。按亨廷顿的说法,新兴民主国家只有经过两次政党轮替,才可视为民主巩固的国家。而已经独立53年(以1957年算起)的马来西亚过去一直是国阵在威权统治,民主转型必须到来,但是这是否可能在来届大选中出现?

选民期待首次的政党轮替,但是又觉得当下的选择未臻理想,而犹豫不决。蓝(国阵)绿(民联)既然不是最好的选择,也就可能催生第三股势力。而这个选择一旦出现,会不会因此造成渔翁得利,打击民主转型,值得关注。

施明德认为,一个领袖必须具备4个条件,即拥有指引大方向、坚守大方向的原则、懂得用人和鼓舞信心的能力。

国阵主席纳吉上台后就提出“一个马来西亚”(Satu Malaysia)的概念,又提倡“以民为本,绩效为先”(Rakyat Didahulukan, Pencapaian Diutamakan)的原则,再来是执行“政府转型计划”(GTP)和6大国家关键成效领域(NKRA)。

至于民联,也在去年首次举行的民联大会上公布了三党共同拟定的“民联政纲”(Dasar Pakatan Rakyat,可参考http://cn.keadilan.ws/news/321-2009-12-19-05-32-16.html)

国阵提出的各项,固然招致一些人批判换汤不还药,但是国阵治理了国家超过50年,只要让选民看到执行力到,有革新进步,或许就可以得到加分,但是作为国阵替代力量的民联,没有执政中央的经验,政绩就是在执政州属的表现。民联是否提出了明显对比的替代政策、共同纲领?有没有认真地执行提出的政纲?也就成为选民投票前的衡量标准。跳脱“执政中央”的目标,民联是否让选民看到了未来的路要怎么走?

作为选民,我们要的是什么?民主、自由、公正、平等?我们该如何在未臻理想的政治品质和促成政党轮替的选择中,取得平衡点,进而完成国家的民主转型?如果我们批判眼前的选择都是烂苹果,不想在两个中选一个,我们是否也扮演了我们的角色,对我们的领袖提出严厉的批评和要求?告诉他们我们21世纪的梦?还是我们根本不知道我们要什么?可以要什么?

2009年4月24日星期五

谢谢大家的关心

从4月16日接到正式通知,4月20日起,原本在TV1黄金八点的华语新闻,将会换到TV2非黄金时段的六点半播出后,一直到现在,超过一个星期了,华语新闻最终的命运将会是怎样,没有确定答案。

虽然说新闻时段铁定会再调整,但是究竟是换到几点,众说纷纭。对我来说,只要一天没有正式宣布,别人再怎么说,心都不会踏实。即使有了正式宣布,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在这里,没有什么是永远的。我们永远看不到下一刻。

庆幸的是,最近几个月发生的连串事件,加强了我们好几位组员之间的凝聚力。当然要整个组有一致的理念和看法是不可能的,但是,至少站在我们阵线的有好几个,大家在许多课题上都有共识,危机时愿意共同进退。

这股坚持的力量对我们的新闻来说,尤其重要。面对外面的私营台竞争,面对内部的人事问题,如果少了点信心和勇气,真的很难继续走下去。但是只要精神存在,那么力量就会生生不息。

虽然我们没有华丽的包装和外表,我们无法畅所欲言,但是,我们诚恳地做好新闻,希望在有限的资源里面,发挥最大的效益。

虽然我们的观众已经流失了很多,但是我们还有继续支持我们的观众。我们相信,只要用心、坚持做下去,我们也能得到属于我们的认同。

而在外头的你,也希望永远不要放弃努力。来自您的支持和力量,将让我们走得更远。

共勉之。

2006年1月14日星期六

《再思考新闻自由的抗争》

本地新闻媒体刚踏入新的一年,就面临新闻自由的考验。《中国报》因为误植裸蹲女郎的国籍,而被迫拿该报总编辑和执行总编辑来开刀,以换取不被国内安全部吊销夜报出版准证的惩罚。结果,总编辑庄宗南和执行总编辑黄兆平,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负起全责,引咎辞职,离开《中国报》”。

事件发生后,网上独立媒体和 TV2华语新闻第一时间跟进报道。非政府组织和在野党除了严厉谴责政府揪后算账的做法,也举办烛光集会,抗议政府再次干预新闻运作。然而,这件事除了继续在非主流媒体发酵之外,在主流媒体几乎销声匿迹,许多民众甚至毫不知情。

如果检讨为何《中国报》事件引起的回响不比较早前“哗!FM”停播引发的反弹还要强烈(“哗!FM”停播事件主要牵涉商业决定,《中国报》事件却是政府的施压干预),排除了主流媒体受到政府压力,以及媒体法规箝制等原因之后,新闻自由的抗争是不是走到了瓶颈?抗争的方式是不是应该改变?抗争的坚持是不是在一些人当中产生了异议?都是从事新闻自由抗争以及关心言论自由人士必须再思考的问题。

从马华公会收购南洋报业控股,到“哗!FM”停播事件,再到近期的《中国报》事件,民众拉布条、呈备忘录、写评论、点蜡烛……“新闻自由”的口号似乎越来越响,一股强大的力量似乎日益形成,但是言论自由的空间却没有显得比过去更开放。主流媒体的舆论空间日益收窄,退到了新闻从业员人人自卫(危)的年代,争取新闻自由的力量化为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和憧憬。

在同行内部,为了个人前途、利益的考量,对新闻自由的抗争方式和意义开始出现了争议。像在《中国报》事件中,有人认为庄黄两人身为总编,辞职力保《中国报》实为应该,独立媒体炒作新闻,反而迫使庄黄两人从原本的调职变成辞职,已经变成一种同行间的迫害;有人则认为新闻编采再次受到干预,公众享有知情权了解事情的真相。

新闻编采人员不但无法就新闻从业员应如何回应不合理的干预和要求取得基本共识,也没有勇气去面对和支持同行间的抗争,有些甚至是甘为官方、政党喉舌,大大抵消了内部动员的力量。

在外部,非政府组织、在野党及来自民间的力量实为协助媒体、新闻从业员争取和捍卫新闻自由最强而有力的支援和后盾,但是争取新闻自由运动却因为缺乏有效和长期性的规划,以致流于表面,无法对新闻自由现状产生多大的冲击。

首先,媒体教育不足,使到争取和捍卫新闻自由的概念无法在平民百姓间普及,而只能集中在知识份子群中发酵。尽管“哗!FM”停播事件曾引起热烈讨论,但是却也引发了“粉丝社会还是公民社会”的争议。非政府组织、在野党及民众对于“哗!FM”暂时停播展开热烈的“保台”运动,大力鞭笞政府打压言论自由,但是对于首要媒体有限公司(Media Prima Berhad)收购ntv7,完成私营免无线电视台大一统的举动,以及后来为了整合资源,裁减一半员工,包括许多电视新闻从业员的做法,却没有任何意见。压力集团、民间团体和民众,在新闻自由的抗争上,保持什么心态,有没有出现思考上的盲点,都值得我们深思。

新闻自由是政治运动最重要的筹码其次,来自非政府组织、在野党,以及民间的各股力量,无法就各自的社会功能和特性取长补短,使到新闻自由运动停滞不前,无法提升到更广阔的层次。像在《中国报》事件中,“独立媒体中心”虽然在第一时间发起烛光集会,但是却因为缺乏宣传以及集会时间一改再改,使到集会最后只有三、四十人出席。

非政府组织实际上可以结合在野党扩大动员的力量,让新闻自由运动取事半功倍之效。如何持续性地推动媒体运动,是非政府组织除了发文告谴责,办烛光集会进行抗议之外,必须积极思考的方向。至于在野党,更应该了解“得媒体者得天下”的道理。新闻自由和媒体,往往是政治运动里面最重要的堡垒和筹码。

就在《中国报》高层辞职事件发生的一个星期前,中国北京以敢于直言、挖掘社会问题及提倡政治改革而闻名的《新京报》,也传出总编辑和两名副总编同时被撤职的消息。消息传出后,《新京报》两千多名编辑、记者和员工随即发动罢工,抗议政府打压该报编采方针。结果,在报馆员工强烈反对下,当局同意只撤换总编辑一人,报馆其他人事暂不做调整,成为了中国传媒界罕有的一次大型工潮。从《新京报》事件到《中国报》事件除了庄黄两人离职成定局、国安部对《中国报》的行动表示满意之外,我们是不是还能有更深层的思考?

(刊登于:14/01/2006 《独立新闻在线》)
http://www.merdekareview.com/news/n/1047.html

2005年6月20日星期一

《当传统遇上现代。。。》

还记得小时候住在外婆家,有事没事就喜欢往附近的一间咖啡店里钻,看叔叔阿姨们如何用传统的咖啡袋调制咖啡,如何煮生熟蛋,如何在面包上涂抹加央奶油,为客人蒸(烧)面包。店里头热闹的叫喊声、收音机传来的怀旧老歌、老式风扇因为开得太大而发出的“弗,弗,弗”声,声音无论再大都始终无法打断老公公、老婆婆和朋友们闲话家常或是悠闲看报的兴致。

但是随着时代的变迁,老的离去之后,年轻的客人越来越少,咖啡店因为抵不过发展的步伐,最终被迫关闭。同时期附近的其他咖啡店,有些因为被征用作为其他发展用途,有些因为抵不过西式咖啡厅的竞争,也都纷纷结束营业。

正当我以为首都一带的传统咖啡店可能会就此没落时,却又发现近年来,不少传统饮食店开始悄悄地开设在购物商场内,像售卖三间庄猪肉丸粉的专卖店,附售咖啡奶茶、生熟蛋、烧面包的餐厅等,纷纷以舒适和别致的装潢,还有现代化的经营模式,出现在民众面前,强攻中产消费者的市场。在回归传统的潮流趋势下,这些饮食店很快地就招徕了许多生意,吸引了各阶层和年龄层的客人。

对于许多距离那遥远年代的现代城市人来说,走入这些店犹如走入时光隧道,吃着里头售卖的传统饮食犹如细嚼岁月的味道,童年的美好回忆又再度被勾起。因此,店里的食物不一定得要好吃,售价不一定得要便宜,客人要的只是一个延续童年回忆的机会。

不过,当咖啡端上来没多久,就因为商场、店里的空调开得太大而迅速变凉;当前来招待的侍者不再是熟悉的脸孔,而是语言不通的外国客工;当店里的空气不再飘着浓浓的人情味,而是一种因为距离和陌生而产生的疏离和孤独,所谓的“传统”还保有原来的味道吗?

现代人都富有,可以为传统披上华丽的现代面纱,但是却忽略了传统不能只有形式,没有灵魂。当传统变得可以用金钱购买,而不再需要用自己的双手努力去保护,所谓的复兴传统,精神在哪里?

(刊登于:20/06/2005 《东方日报》名家版《胡榭歌台》)